北京、上海、深圳社工事务所调查之北京：从0到50探索中起步

社工哥哥

本报记者 王会贤

　　
　　2009年到现在的3年多时间里，北京的社会工作事务所经历了从无到有，持续发展的过程。政府部门在立足社会现实、学习广东等地相对成熟的发展经验中，探索适合北京的社会工作事务所发展模式。社工事务所的创建者们，也经历了困境中的生存、成长，在各政府部门、高校等多方扶持下，寻找适合自己的工作领域和发展方向。
　　
　　组建模式的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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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i8 o5 J# v6 E+ X0 s3 @　　东城区、西城区在社工事务所建设方面进行了较早探索。2009年6月成立的东城区助人社工事务所成为北京首家专业社工机构。西城区则于2008年7月首先成立了全市首家区级社会工作者联合会，并于2009年成立了悦群、仁助和睦友等社工事务所，形成“以会带所”的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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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0年，“加强社会工作人才队伍建设，培育扶持专业社工机构”，“开展购买社会工作岗位试点”被写入《2010年市政府折子工程》。《北京市2010年在直接关系群众生活方面拟办的重要事实》中也明确提出要“在城八区及顺义、昌平区共培育扶持10个社工事务所”.社工事务所建设及专业社工岗位购买试点工作正式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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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市委社会工委社会工作队伍建设处处长张强告诉《公益时报》记者，2009年，北京市启动的“大学生社工计划”吸引了5000余名大学毕业生到社区工作。同时，通过全国社会工作者职业水平考试，目前全市已有11723人获得了社会工作师、助理社会工作师职业资格证书。逐渐壮大的社会工作者队伍为社工事务所的发展提供了充分的人才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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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市社工事务所的组建方式主要有两种，一是整合现有的社会工作类社会组织，在组织架构、队伍结构、专业资质、工作规范等方面提升改造，使其达到社工事务所的专业要求。如西城区的致力于青少年教育的泓德中育社会发展中心，它成立于2006年，2010年7月在西城区社工委的帮助下正式注册，转型为专业的社工事务所。
　　
　　第二类是校地合作，由各区县社工委、社会办或街道牵头，依托相关高校社会工作系组建，区县或街道提供办公场地、资金等方面支持，高校提供专业指导、人才等支持。这是目前北京市大多数社工事务所采取的方式。如东城区的助人社工事务所，由北京青年政治学院毕业的大学生李鑫和他的同学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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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地区共有20多所高校设立了社会工作专业院系，每年培养毕业生1000余名，他们成为社工事务所专业人才的重要组成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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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z) _: q2 _0 f  W; R, w　　由于区县社工委、街道等主管部门的支持，社工事务所的注册都比较顺利。截止2010年，北京市城六区和昌平区、顺义区成立了17家社工事务所。2011年发展至39家。目前，包括正在进行登记注册的在内，北京市社工事务所总数达到50家，全面覆盖率北京市16个区县。
　　
  y/ j1 H3 D+ K# g　　政府双购买
　　
3 f  Q( V; q. J4 B0 _) p( ]　　张强表示，在目前刚起步的阶段，市里主要是通过社会建设专项资金购买岗位和项目的方式进行支持和指导，三年已经累计投入2000余万元。
　　
$ b+ f# k; ?+ m2 G/ P6 _　　购买形式主要有三种：一是拨付启动经费，新注册成立的社工事务所可以得到5万元的资金支持；二是对通过评审的社工事务所给予购买服务项目经费的支持；三是按照“一街一社工、一所一督导”原则，为每个社工事务所购买1个督导岗位，由相关高校、部分专业社会工作服务机构中理论水平高、实务能力强的专家担任，对一线社工开展定期和持续的监督、指导；同时，为每个街道购买1个专业社工岗位，每年140个左右岗位购买名额分到各区县，服务得到认可的事务所就可以承接岗位。北京市在2010-2012三年共购买570个专业社工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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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前，大多数社工事务所的办公场地由政府提供，市、区县两级社工委、社会办通过多种渠道给予的经费支持，占到各事务所资金来源的99%以上。如朝阳区在市里岗位补贴的基础上，对购买的每个专业社工岗位匹配区级购买资金2万元，为每家社工事务所提供10万至30万不等的项目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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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x/ T6 h+ B2 {% {　　西城区社工委社工建设科科长、西城区社会工作者联合会秘书长冯晓辉在接受《公益时报》记者采访时说：“西城区通过社工联合会，购买社工事务所的项目、所有专职社工岗位，提供专业培训以及其他项目进展中的帮助，对社工事务所的支持可谓无微不至，无所不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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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m* z8 t; W$ j1 w　　中华女子学院社会工作系的负责人矫杨向《公益时报》记者发表了她的看法：北京市推行的“一街一社工”，一个社工岗位每年补贴3万元，扣除保险等之后拿到手的实在太少了，而在项目购买中，又不包含人员经费。“社会工作要靠人去完成，人员经费没有保障，怎么去服务呢？”事实上，待遇低一直是社工人才流失的原因之一。
　　
　　但是在购买主体方面，北京的社工事务所还没有企业购买服务，政府购买也比较单一，主体还是社工委、社会办运用社会建设资金购买，其他部门购买服务的还很少。
　　
7 H( V6 A: Q( E# B7 z　　北京市委组织部、市委社会工委等部门联合印发的《首都中长期社会工作专业人才发展规划纲要（2011-2020年）》中，对社工事务所建设工作提出了明确要求。下一步，北京市将加大在提高社工事务所自我“造血”能力、完善项目化运作机制、逐步引入第三方评估机制等方面的工作。
　　
" a, W# S- D- P( R　　张强表示，从可持续发展的角度来看，社工事务所应更加注重增强自身动员和整合各类社会资源的能力。社工委会在帮助社工事务所与其他政府部门建立联系方面加强工作。如今年组织的北京市检察院与社工事务所的座谈，促成了两者合作的青少年犯罪诉讼前调查项目，目前东城、朝阳、昌平等区县已经开始了这个项目的试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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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k4 T3 d( p# Q* ]　　探究制约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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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4 Z$ E6 X" w7 M; V　　社工事务所的社会认知度低是购买主体单一的主要原因之一。在目前社工事务所初步发展阶段，面临的两个主要问题就是低认知水平和低专业能力。
　　
　　深入了解社工事务所实际工作的冯晓辉说，现在知道“社工”这个名词的人还不多，社工事务所的认知度就更低了。还有很多人不清楚专业社工和义工、志愿者、社区工作者的区别，经常混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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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城区悦群社工事务所郭昊对《公益时报》记者说，低认知水平和低专业能力是互相影响的。现在做社工的这些人大多数从学校出来没多久，专业能力、人生阅历都还不够。而社会对社工事务所认识不够，社工发展的配套政策、社会资源也比较少，服务水平相对社工行业成熟的地区也是比较低的。只有社工自身服务水平提高了，才能提升社会对社工的认知和认可。这既需要政府增加支持，也需要社工事务所自身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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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w2 d. a8 A　　冯晓辉分析，人才流失也导致部分社工事务所的服务水平难以提高。人员流动性大，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没有很成熟的社工，事务所一直处在低能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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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强表示，北京市目前社工事务所数量不多，工作人员和服务范围都比较有限，市级的社会工作联合会也还未成立。市级层面出台规范性文件的条件不太成熟，意义也不大。准备在明年出台进一步规范社工事务所的文件。
　　
　　各区县在对社工事务所的管理指导方面有自己的探索，如西城区通过区社会建设专项资金，向事务所购买专业社工服务，依托西城区社会工作者联合会，通过以会带所的模式，加强对所属社工事务所的项目管理，对项目的申请、管理、评估及资金使用等方面做出了具体规定。冯晓辉认为，以会带所模式在本地社会工作中具有推广意义，一方面政府可以通过联合会更好地发挥扶持和引导作用，另外，也解决了社工事务所成立初期如何成长的问题。

悦群社工事务所的良性运转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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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群社会工作事务所的驻校社工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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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p" p% _! I9 E　　本报记者 王会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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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H  l9 M9 ]3 n. f　　2009年，北京建筑工程学院第一批社工专业的本科生从学校毕业，郭昊是其中之一。她在她的两位同学帮助下创办了悦群社工事务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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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X# v, ]4 A9 E" A　　在毕业前的实习中，郭昊发现，社工跟医生一样，不光要有专业理论的学习，实务锻炼更必不可少。然而当时社工专业才开办不久，能给他们实习的专业平台非常少，人们对社工的认知度也非常低，她和同学当时经常去社区打扫卫生。于是她想到了自己创办一家社工事务所，学校对此非常支持。
　　
* r/ e+ g, ]* r! R" m　　毕业时，学校为她们牵线找到西城区月坛街道办事处。街道办事处提出以空间换服务，免费提供办公场地，来培育这样一个为社区居民服务的社会组织。2009年7月，悦群社工事务所顺利成立。现在机构已经有13名专职社工。
　　
　　服务领域的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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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k6 n- B/ Y4 P' O# n" g　　这三年中，悦群的资金主要来源于北京市和西城区两级社工委社会建设专项资金的购买支持，还有月坛街道的购买项目服务。目前他们的服务覆盖到西城区5个重点街道，常规的服务内容包括驻校社工（悦群也是第一家进入公立学校开展常态性服务的社会组织）；智力障碍青少年的社会功能恢复；针对失独家庭、有特殊困难的老人开展的服务；社工介入心理服务等。机构在几年中也积累了一些做小组和社区的经验，慢慢朝综合化的方向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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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 n4 S% K: i4 r% [3 o　　在2010年底，悦群申请了“社工专业手法介入信访工作相关问题研究”项目，尝试探讨社工在缓解社会矛盾、维护社会稳定方面可以展开的工作内容。这是一次工作领域的突破。郭昊说，“街道会提供一些信息，我们来确定是否需要入户探访。其实有些上访人员并不一定有某方面强烈的要求，他可能需要的是一种关注，自己的诉求需要被人了解。社工没有法权，但我们的工作技巧和理念可以融入进去。”一般探访是在信访工作人员带领下进行，对方会比较配合。悦群的这项工作现在已经有了研究成果，形成了《社工介入信访工作的工作模式研究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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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j& C3 W+ e+ \" b- P　　稳定的社工小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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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I" N" a* n8 G' \& o1 ]0 O7 L　　悦群的专职社工每人每年可以获得政府5万元左右的资金支持，这在社工行业是一个比较合理的水平。得益于西城区的大力扶持，郭昊说，其他社工事务所可能会喊穷，但悦群三年以来，没过过什么苦日子，一直在良性健康运转。这也是悦群的社工基本没有流失的原因之一。从成立到现在，加入的12位工作人员还没有人离开。
　　
　　对社工专业的认同，也是他们一直坚持在这个行业的重要原因。悦群的所有社工都是社工专业毕业。郭昊认为，虽然社工专业毕业不一定就会有很强的技巧和能力，但至少对社工专业理念和价值观有基本的认同，这是别的专业比不了的。所以悦群的招聘要求是宁可没有社会工作师资格证，也要社工专业，他可以来这里继续学习再考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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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  H  X2 R8 t6 G( D5 q: L- B　　郭昊说，大家都是年轻人，看的是这个行业将来的发展。我们现在从事社工，30年之后，这个行业的发言权就在我们这里。所以我们希望社工这个行业发展好，很认真地做，不会去砸社工的牌子，希望以我们的努力换来大家对社工行业的认可和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