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重元自从5月2日从贵州老家回到中山后,上工不到3天。深受尘肺病拖累的他,如今每工作半天,就要休息2日以上。咳嗽、呼吸困难、体力不支,让长期靠做建筑散工为生的他收入来源一天比一天紧张,但他同时还要负担妻子和两个孩子的生活开支。 早年田工作的石厂已倒闭,索赔无门,他也无法获得职业病待遇,对他而言,他只能靠自己。 工作13年没签过一份劳动合同 田重元1974年生,19岁时和哥哥一起外出打工。他的第一站是中山坂芙镇,在一家石场打桩,时至今日,田重元连当初那家石场叫什么都已记不清了,但他清晰地记得,第一份工作他干得不久,才两个月,但每天很累。而一天10块钱左右的收入是最大的鼓舞。 两个月后,田重元来到三乡,在当时的石场做碎石工。在这里干了两年,尽管工作简单而枯燥,但回老家盖房子的信念还是支撑他走了下来。他说,“那时灰尘一直很大,但是身体好没想那么多,也没啥防护,只知道干活。” 1995年,田重元回到了贵州,用了两年的时间,和5兄弟一起在老家盖起了房子。1997年10月,田重元再度外出打工,目的地仍然是三乡镇。他再次应聘到另外一家白石厂做运输工。 1998年5月,田重元去了云浮做轧钢工人。半年后,他又离开了云浮,回到三乡。在三乡南坑村的南龙石厂,他重新做起了碎石的工作。直到2006年,田重元一直在这家石场工作。同年3月,石厂倒闭,田重元开始靠做木工为生。 这13年间,田重元干的都是苦力活,他与老乡一起频繁地更换工作,但是却从来没有过正式的劳动合同,也没有公司或者老板帮他购买过任何保险。 如今靠药物维持生命 2010年1月的一天,田重元因身体不适到三乡医院检查,经查后,医生建议他去市人民医院复检并告诉他,“希望你得的仅仅是肺结核。”次日,田遵从医嘱来到市人民医院,经检查,被认定为尘肺病。随后,他到广东省十二人民医院进行复检,确证为尘肺病人二期。 此后,田重元仍然靠做木工为生,但他和他的家庭生活状况却由此发生了改变。他需要定期服药来维持生命,又由于家庭困难,也害怕医不好,他主动选择不做洗肺手术,但坚持根据医嘱,定期复查。得病以后,田重元这两年来开工的日子一年比一年少,“没办法,但还是要干”。 他不仅有妻子,还有两个小孩,姐姐8岁在三乡的民办学校读二年级,“一个学期的收费都要2000多元,不能不读啊,不能耽误了孩子”,弟弟4岁,目前在家。孩子母亲也是贵州人,由于要照看小孩,现在也只是定期在三乡的部分工厂打些零工。 欲索赔却找不到工厂老板 田重元一家如今仍然蜗居在一间由楼道改造而成的矮房中,一个月200元租金。阴暗潮湿,却井井有条。田重元的妻子告诉记者,如今田每年的医药费需要7500块,大女儿读书一年也要5000多块,过两年,小儿子读书开销更大。但是家庭收入却是一年比一年少。 田重元说,得病之初,也想过维权,但是自己当时工作过的所有工厂都已经不在了,也不知道可以找谁。而且之前都没有签过合同,也没有任何依据,只能算自己倒霉。田重元的妻子说:“即使南龙石厂的老板现在还在三乡,但他们都没开工厂了,找了也没用。” “现在我们也不知道要往哪里走,回贵州种地,一年也没什么收入,留在这里没有户口,孩子进不了公立学校,学费又高”,田妻无奈地表示。 服务田重元的社工,来自中山市萤火虫社会工作服务中心的丘芸芸告诉记者,目前,他们正在为田重元的子女向学校申请减免学费,并帮助其子女辅导功课,同时也在向部分民间救助机构为田申请补助。丘芸芸说:“田重元一家虽然艰难,但是妻子一直对他不离不弃,两个孩子也都很健康、可爱,因此也让她感受到了希望。” 尘肺病难获赔偿和帮助 据了解,尘肺病本可通过降尘、佩戴专业工业防尘口罩避免,然而在不少工作环境里这些防护措施并没真正落实。而当尘肺病成为现实之后,工人大多已与雇主脱离劳动关系,工人难以追偿、也无法被认定为职业病。 而按照现行法律规定,职业病患者应当获得职业病待遇,但享有待遇的前提是双方保持有劳动关系和雇主为劳动者缴纳了工伤保险费。而在申请职业病待遇的时候,要经过一套前置程序――职业病诊断、职业病认定、劳动能力鉴定、核定职业病待遇等等。 而启动这套程序还要出示一套资料,包括:职业史、既往史;职业健康监护档案复印件;职业健康检查结果;工作场所历年职业病危害因素检测、评价资料;诊断机构要求提供的其他必需的有关材料等多项证明文件。但这些前提与前置程序在遭遇到一些实际情况的时候,往往成为如田重元类似的尘肺患者在申请职业病待遇时的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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